第一,过分看重一次性的利好或者利空。近来,某股票大涨百分之三十,原因是该公司突然发现它手持的另外一家公司的股票突然大大升值。仅这一项资产的价值就
已经高于该公司的总市值。也就是说,其他业务都是免费送给投资者的。“这股票真正便宜”。于是,大家蜂拥而入。可是,大家没想到,这个公司的主营业务还是
马马虎虎,没有多大前途。况且,大家忘记了问如下三个问题:该公司会不会(和能不能)把手持的股票全部马上卖掉?即使卖掉了,会不会全部分红?如果不分红,那些钱会不会被其它平淡的业务浪费掉?类似的例子还很多。比如,
某公司赢得了一项大合同,股价便大涨,而大家忘记了问这个合同的的真正好处以及长期可持续性。一次性的税务优惠,成本下降(比如裁员),或者产品价格大涨,也经常被股民当成永续性的好处。一个成功的并购(可能纯粹是靠运气)也会被投资者夸大。看市赢率时,也过多地看眼前的比率,
而忘记了过去的比率,和未来可能的比率。
“市政府高度重视某公司”
经常被股民当成是利好。可是,
大家容易忘记一句大实话,
真正有生命力的企业或者行业并不怕打压,
而只有坏公司和坏行业才需要扶持。而且,
扶持是不具有持续性和放大功能的,
比如,
今年政府补贴一亿元,
明年两亿元,
后年3亿元??
第二,我们过于看重名人的效应。因为某某名人买了某个股票,我们就跟着他买。但是,这位名人也许并没有做过研究,也许这项投资是个错误(连巴菲特也时有错误)。有些时候,这项投资也许是明智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三个月后这个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我们就把它卖了。而那位名人坚持持有了两年,赚了一倍。在有些IPO的认购中,有些名人碍于面子(或者一时头脑发热)认购了新股,零售投资者便争先恐后。
第三,我们容易忘记企业的业务控制能力。在香港上市的不少公司的董事长或者总裁经常在香港居住或者与投资者见面。这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跟国内的 业务会不会脱节?跟拉丁美洲,俄罗斯或者蒙古的业务会不会脱节?如果一个企业的业务遍布全国几个城市甚至几十个城市,那么公司高层究竟住在香港,还是北京 或者西安都是一样。问题出在有的公司的高官太关注股价,而慢慢忘记了业务,业务开始下滑。长期授权(假手于人)的结果就是下属自建独立王国。去年,某公司的香港总部决定由另外一家公司合并。协议刚公告,下面几个附属公司的高层就开始造反,连公章也不肯交出来,也不配合对方公司的尽职调查,甚至连财务报告也拒绝做。还有,有些公司本来就是后门上市, 公司有了两张皮。虽然他们内部有沟通,但毕竟时间长了,两边各说各话。
第四,我们喜欢忙碌的公司。有一种公司很忙碌: 不断发行新股票, 债券或者可转换债券, 而同时又分派不错的现金红利。这实际上是耍弄投资者的一种雕虫小计,但很多人被迷惑。还有一种公司不断兼并收购, 过了一年两年, 又陆陆续续把它们卖掉。买的时候有故事,卖掉的时候也有理由。这样的公司的股价会高于安安静静的公司的股票。投资者还有一个偏好: 喜欢爱动的公司, 而忽略安静的公司; 喜欢IPO公司,而忽略老公司。这很象香港居民喜欢买新楼, 而不爱旧楼一样。
第五,我们期望过高,反而导致回报率过低。理论上,股票市场的中长期回报率与宏观经济的增长率应该差不多。在当今这个年代和这个世界,那就是百分之四到八。其实,美国股市,日本股市和不少其它股市在过去十年的回报率是负数。大多数基金在过去十年和15年的回报也是非常低的。当然,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聪明,能够比大多数人做的高明,但结果不见得总是如意。如果你告诉一个零售投资者,他的中长期投资回报率只能是百分之四到八,他会很不愉快,或者嘲笑你:没可能那么低!
我们的期望太高,反而导致结果很差。我们买了股票以后,往往还没来得及让公司的基本面得以改善,或者让资本市场认识到公司的优点,就急不可耐地卖掉了。比 如,股票半年后还没涨,甚至跌了,我们便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另外,我们太容易爱上另外的股票,于是不断地搬迁。有研究发现,多数股票和整个市场在中,长期内的大涨,或者大跌都集中在某个很短的时间内(也许几天之内)。 也就是说,你如果没有耐性,买来卖去,也就很可能正好错过那大涨的某几天。反过来,你会说,你也可能正好躲过了股票大跌的那几天。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运 气就那么好呢?我想起一个有趣的例子:在新加坡等出租车不容易。我在某个位置等了十分钟,开始不耐烦。于是走到另一个路口去碰运气。可是,我刚刚走开,在 我后面排队的人就等到了车。我在新的位置又等了十分钟,还是嫌出租车来得太慢:也许这个位置还是不好。如此反复,半小时以后,我还是没有等到车,而那些本 来在我后面排队的人们都已经回家了。投资就象等出租汽车一样, 就象守株待兔一样。
第六,过分轻信公司和专家。多数投资者都犯过(也许经常犯)这个错误。我们轻信公司的概念,故事以及媒体的报道,所以投资太轻率。公司高管可能撒谎。或 者,他们虽然没有撒谎但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可能低估了面对的困难。很多投资者亏钱是因为他们轻信股评家,分析员和媒体。而这些人发表意见之前未必 做过认真的研究。本文是我最近出版的小书,《一个证券分析师的醒悟》的一个小结。
注意: 本文绝对是作者个人观点, 不代表其雇主瑞银投资银行。
張化橋
第二,我们过于看重名人的效应。因为某某名人买了某个股票,我们就跟着他买。但是,这位名人也许并没有做过研究,也许这项投资是个错误(连巴菲特也时有错误)。有些时候,这项投资也许是明智的,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三个月后这个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我们就把它卖了。而那位名人坚持持有了两年,赚了一倍。在有些IPO的认购中,有些名人碍于面子(或者一时头脑发热)认购了新股,零售投资者便争先恐后。
第三,我们容易忘记企业的业务控制能力。在香港上市的不少公司的董事长或者总裁经常在香港居住或者与投资者见面。这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跟国内的 业务会不会脱节?跟拉丁美洲,俄罗斯或者蒙古的业务会不会脱节?如果一个企业的业务遍布全国几个城市甚至几十个城市,那么公司高层究竟住在香港,还是北京 或者西安都是一样。问题出在有的公司的高官太关注股价,而慢慢忘记了业务,业务开始下滑。长期授权(假手于人)的结果就是下属自建独立王国。去年,某公司的香港总部决定由另外一家公司合并。协议刚公告,下面几个附属公司的高层就开始造反,连公章也不肯交出来,也不配合对方公司的尽职调查,甚至连财务报告也拒绝做。还有,有些公司本来就是后门上市, 公司有了两张皮。虽然他们内部有沟通,但毕竟时间长了,两边各说各话。
第四,我们喜欢忙碌的公司。有一种公司很忙碌: 不断发行新股票, 债券或者可转换债券, 而同时又分派不错的现金红利。这实际上是耍弄投资者的一种雕虫小计,但很多人被迷惑。还有一种公司不断兼并收购, 过了一年两年, 又陆陆续续把它们卖掉。买的时候有故事,卖掉的时候也有理由。这样的公司的股价会高于安安静静的公司的股票。投资者还有一个偏好: 喜欢爱动的公司, 而忽略安静的公司; 喜欢IPO公司,而忽略老公司。这很象香港居民喜欢买新楼, 而不爱旧楼一样。
第五,我们期望过高,反而导致回报率过低。理论上,股票市场的中长期回报率与宏观经济的增长率应该差不多。在当今这个年代和这个世界,那就是百分之四到八。其实,美国股市,日本股市和不少其它股市在过去十年的回报率是负数。大多数基金在过去十年和15年的回报也是非常低的。当然,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聪明,能够比大多数人做的高明,但结果不见得总是如意。如果你告诉一个零售投资者,他的中长期投资回报率只能是百分之四到八,他会很不愉快,或者嘲笑你:没可能那么低!
我们的期望太高,反而导致结果很差。我们买了股票以后,往往还没来得及让公司的基本面得以改善,或者让资本市场认识到公司的优点,就急不可耐地卖掉了。比 如,股票半年后还没涨,甚至跌了,我们便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另外,我们太容易爱上另外的股票,于是不断地搬迁。有研究发现,多数股票和整个市场在中,长期内的大涨,或者大跌都集中在某个很短的时间内(也许几天之内)。 也就是说,你如果没有耐性,买来卖去,也就很可能正好错过那大涨的某几天。反过来,你会说,你也可能正好躲过了股票大跌的那几天。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运 气就那么好呢?我想起一个有趣的例子:在新加坡等出租车不容易。我在某个位置等了十分钟,开始不耐烦。于是走到另一个路口去碰运气。可是,我刚刚走开,在 我后面排队的人就等到了车。我在新的位置又等了十分钟,还是嫌出租车来得太慢:也许这个位置还是不好。如此反复,半小时以后,我还是没有等到车,而那些本 来在我后面排队的人们都已经回家了。投资就象等出租汽车一样, 就象守株待兔一样。
第六,过分轻信公司和专家。多数投资者都犯过(也许经常犯)这个错误。我们轻信公司的概念,故事以及媒体的报道,所以投资太轻率。公司高管可能撒谎。或 者,他们虽然没有撒谎但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可能低估了面对的困难。很多投资者亏钱是因为他们轻信股评家,分析员和媒体。而这些人发表意见之前未必 做过认真的研究。本文是我最近出版的小书,《一个证券分析师的醒悟》的一个小结。
注意: 本文绝对是作者个人观点, 不代表其雇主瑞银投资银行。
張化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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